镜中水月

永动的歌唱机

菲奥娜是个普通的乡下姑娘。

她到城里有名的林顿家做女佣，只是为了拿到足够的钱供母亲治病。

那么为什么他们这么一个显赫的家族还会需要女佣呢，菲奥娜得到这份工作后，虽然有些不明白但是并没有多问——那份木讷而朴实的心让她开不了口。

林顿家是个音乐世家，世世代代都为皇家服务，相传老国王被他们的一位先祖的歌声打动，于是派人马不停蹄的制作出能存留他歌声的歌唱机，听说为了做出这歌唱机，有几位匠人倾尽了一切生命的能量，总算完成了。

进来报到后，听新上任的管家大人说，来这里工作最重要的三件事，就是不听，不看，不问——对于某些特别的事而言。但是管家提醒她说，一同工作的女佣可能会出现奇怪的梦游现象，发现这种现象的话请尽快制止。

菲奥娜开始有些好奇，但是因为规矩她没有多嘴。

她有心发现，老爷其实并不懂音乐，他只是听到女佣或者管家好一点的意见就夸夸其谈，靠着祖上遗留下的财产寻欢作乐，她不禁有些担心，怕这份工作其实并不长久。

然而，她还没来得及考虑下面的事情，她就不能思考了。

有一天，她和另一位年长些的女佣被派去擦拭歌唱机。这位女佣看起来比较老态，可能是工作了比较久的女佣了，她的眼睛早已没有了光泽，脸颊两边尽是泪痕，想必经历了许多悲欢离合吧。

“年轻人啊…咳咳……为什么要来这帮佣呢，”她的声音让菲奥娜想起了早已离世的外婆，显得非常慈祥。

“我的母亲病了，需要钱，而我不想去乞讨什么的，我想要一份稳定的工作来救母亲。”

“唉……可怜的孩子……”老女佣长叹一声，“你来这儿工作，不幸的程度可能比乞讨要深多了。”

“为什么?”菲奥娜问。

“这歌唱机啊……是碰不得的……它大的不像寻常的歌唱机，倒像是什么棺椁一样的东西，怪的是，他总能造出些别人没听过的新曲子，而那时她们总随着音乐手舞足蹈的…不过它并不是凭空播放这曲子呢……”

两人谈着谈着就到了歌唱机所置放的房间，老实说，这可能是这栋大宅里少有的干净地方，似乎它没有运转，形状大的吓人，她不敢怠慢，连忙中止了谈话擦拭起灰尘来。

“而那些新曲子的出现总是伴随着代价的……你知道吗，那些女佣为什么一天比一天少呢……她们被‘辞退了’，再也不会回来了……唉，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了……”老女佣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般，絮絮叨叨个不停，但是这内容让菲奥娜开始有点害怕。

“知道为什么辞退她们吗……她们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，不懂文物的珍贵之处……这可是头等的大不敬……”

“那老奶奶您呢…您是喜欢祖先的歌曲还是这原创的音乐呢。”菲奥娜忍不住开口。

“当然是原创的好啦……”这时老女佣露出了笑容，这是菲奥娜第一次看她笑，但是这笑容真是让人不寒而栗。“因为那些都是……我自己想出来的嘛，多动脑没什么坏处，对不对?”

“等等……你是……”

“小姑娘，想看看歌唱机内部长什么样吗'?”老女佣开始逼近，而菲奥娜却无路可退，像是被围起来的猎物一样任她宰割……

“最美妙的旋律当然是得由‘人’歌唱出来的啊……”她的笑容逐渐变成狞笑，“像那帮不思进取的的垃圾，当然是清楚掉的好……”

“来…来吧……扔进去一个人，持续的声音是最久的…”

阳光透了进来，一块抹布掉在了地上，老女佣看向窗外，开始仿佛少女般起舞……直到消失不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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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顿家又开始招女佣了，

几个星期前又有一个女佣不见踪影，老管家说她已经拿到了钱，没准已经和痊愈了的母亲一起动手做面包了呢。